貓空

以前婆婆时常把家里的剩饭剩菜倒在家后的盘子上，让那些在家附近徘徊的野猫吃。

虽然野猫大快朵颐后遗留下来的渣滓感觉不太卫生，姑姑也时常抱怨弄得家后脏兮兮的，不过婆婆还是那样做。

公说公有理，婆说婆有理，勿论对错，我觉得婆婆此举还颇具佛心。

很多人都知道我喜欢猫，但其实，我从来没有真正地养过猫。我接触的它们，都是野猫。
虽然是野猫，但感情还是一样的，家猫野猫，应该是人自以为是做出来的观念，不是猫的观念。
它们中有那么几只，是让人颇难忘却。

有一只我和婆婆叫他《猫妈》（客家音）。顾名思义，她就是众野猫的妈妈。
夸张于，她生了很多很多代，连已经算不清是她接下来多少代的猫孙都已经不在了，她还是每天准时报到。
对那时还是小学生的我而言，其实她还蛮传奇的，或许是惊叹于她生命力的顽强。

另外一只，我忘了它叫啥名，不过它也是另一惊才艳艳之猫辈。
我姑姑把厨房能够让它偷闯进来的孔都堵着了，它还是有办法闯入厨房内。
虽然最后被我发现了它闯进来的方法，不过我却是笑着帮它隐瞒了这个秘密。最后我姑姑也妥协了，因为它屡屡立功，抓了老鼠却是丢在厨房的地上，像在向我姑姑示威炫耀似的。

无奈的是，或许我每次无聊时，都爱把它抱起来放在我脚上抚摸，照成它特别黏人，有时我去厨房洗碗却不得空理它时，它都会跟着我，然后不满地抓我的脚。猫兄，我不是想怪你不会控制力道，可是有时真的蛮痛的啊！

养家猫和野猫的不同，应该是野猫没有所谓离去的过程。
有一天，你发现它不太对劲，然后过不久，它就不再出现了。
又或是，你根本没发现什么不对劲，可是它就突然地不见了。

还是孩子的我，问如常在那边喂着猫的婆婆：『婆，它呢？』
『死了吧。』婆婆平淡地道。
『死了……么？』
我愣愣地发呆，看着猫群中某一角，那是它平时爱呆的位置。

对很多人，它纯粹就是一只野猫。而对还是孩子的他而言，它或许就不是那么纯粹了。

想回去，该怎么去形容那孩子气的心情呢。
伤心渗杂着赌气？还有莫名的思考？

伤心生活中像失去了什么部件般的多了一块缺。
赌气那只无情的猫，就这么的不告而别。
思考婆婆能够那么平淡地去面对。

现在总归明了，就算它真的充满灵性和人性的透露出离去讯息，那又待如何？
当年的黄毛小丫，不再会如斯赌气无情。
只是，他却还是做不到婆婆的那种云淡风轻。

孩子，就算别人觉得他多潇洒，经历，总归太少，太少。

我爱看野猫。
看着他们
仿佛看到婆婆的透析恬淡。
仿佛看到猫儿的去留无意。

看着他们，看着她们，看着它们，看着，看着……
看着就好。